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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去南非!

林北星想和他一起去南非。


张万森从浴室出来,短发吹得半干。放在桌面上的是林北星的一切资料,包括身份证明还有身体检查报告,这是刚才送林北星回家的时候,林北星匆匆跑上楼拿下来给他的。递给他的同时,林北星很真诚地对他说。


“张万森,我真的很想和你加入同一支小队,想和你一起当一个优秀的无国界兽医。”


南川仍在降雪,月色被云所掩蔽。林北星的脸在街灯照映下,张万森从她的眼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这是他第一次,清晰的看见林北星在注视他。他无声深吸了一口气平缓着那快要掩饰不住的心跳,沉默中小心翼翼的确认这一切不是梦,而是现实、当下所发生的。


“你是认真的吗?”张万森低头迎上林北星目光。


“嗯,我很认真。”林北星重重的点了点头。


平板电脑上的提示音将张万森从思绪中带出来,是国外常用的通讯软件Whatsapp里群消息。群里无一例外都是文件互递还有就是公事上的交流,张万森把林北星的资料扫描做成一个文档上传到人事部以及自己小队队长那边,那在键盘上悬空的手犹豫了几秒,最后附上一句。


南非分队新成员——林北星。



晚上十点,林家。


“机票协会已经订好了,明天十点的航班,明天我们机场会合吧?”电话那头传来了张万森的嗓音。


“这么快!那我得收拾行李了!”林北星有点雀跃。


 屋里的林北星正开心地和张万森交流注意事项,而在客厅的林大海则是在想他和林北星的疏远能不能挽救,毕竟是亲妹。自从去年夏天过去后,两个人的气氛就变得很微妙,感觉两人好像存在着隔阂。尽管林北星想把自己对林大海的态度转好,但还是会不自觉地疏离,原因无他正是当年的事。林大海私底下和父母聊过,他们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兄妹俩的感情在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改变了。林大海在多次推论之下,联想到自己妹妹红着眼眶斥问他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的那晚。


-「为什么偏偏是他!」


他回忆起当初林北星的悲痛怒喊,难免的自责当初自己干的糊涂事。到后来林北星好像脱胎换骨一样,不再追责他,也成熟主动照顾爸妈更让他想修补关系的念头无处安放,甚至觉得以前的妹妹会更让自己安心。林大海从厨房端出切好的水果往林北星房间送去,却在门口听见了林北星跟对方说明天一起去机场的一句。


他敲了敲门,推门而进,看见林北星搬出了行李箱正往里收拾行李。


他把果盘放在林北星的书桌上,有些焦急:“妹,大晚上收拾行李干嘛?”


刚成功邀请张万森一起出发的林北星心情美滋滋:“去南非工作啊,我刚一回来就和爸妈说了。”


林大海想起来了,林北星曾经说过加入无国界兽医后就要去出国工作了,可这也太快了吧!他制止收拾行李的林北星:“你不是刚被录取不到两天吗?怎么这么快就要出国,你一个人出国太危险了吧,爸妈会担心的。”


林北星停下动作,看着有些焦虑的哥,皱眉神情复杂。:“我都快三十了哥,你正常点吧,这样你怪别扭的。好了出去吧出去吧,明天十点的航班我得早点睡。”


林北星推着林大海的后背往房外送出去,到最后林大海还坚持不渝的说明天送她去机场,她把门一关并没有理会林大海的话,因为她知道无论说什么她这个哥哥的想法都难以改变,不过刚才她好不容易才劝两老乖话一大早不折腾安心在家,怎么可能会让林大海送。所以她打算自己悄悄走,反正也没告诉他自己要几点出门。


林北星见时间将近晚上十一点,再不收拾就来不及了,她跟着张万森列出来的清单逐样放在行李箱里最后她看着清单上的东西都全了以后,将步伐向书桌那里迈向并且拉开抽屉把自己珍藏好的日记本取出来,小心翼翼地将本子放入布质书袋后再放进箱子里才关上行李箱。


今夜南川的雪渐减,华灯暗下领着人民步入梦乡。


清晨六点半。


距离林北星约的早上七点,张万森提早了半个小时到林北星小区。虽然南川暂时停雪了,天气却变得更冷。张万森穿了羽绒服,拉着行李一个人在略冷清的街道上慢慢地往林北星家走去,嘴角抑止不住地上扬。他很开心,脑海里不断地重演着昨夜的场景。经过了稍稍人多的张记豆包店,想着林北星可能会没吃早饭就出门,所以他向老板买了一个豆包,又想着林北星可能会不好意思接下于是他又买了一个可以和林北星一块儿吃,将豆包都塞边羽绒服口袋里后再步调轻松地往林北星家前进。


林大海为了送自己妹妹去机场趁机得到谈心的机会也是煞费苦心,他悄悄洗漱趁着林北星在化妆时先一步下楼打算来个突击。刚下楼,就看见站在一旁的张万森。他觉得这男的特别面熟,不细看还好,也就匆匆一眼就让林大海血液倒流,指尖发冷。


是当初找他去自首的那个男孩。


一声风啸闯进了街巷,掠过了林大海的耳畔,回忆在他脑海里闪现。


当初的他不学无术,借了高利贷搞小生意,搞砸了后因为没钱躲在了网吧里终日游戏,而这个男孩当时在夜里把他逮着后让他去自首才能不连累家里人。林大海还记得那会儿张万森的眼神锐利,揪着他衣领,强硬的口吻把他吓到只知道点头,直到张万森的身影消失在他眼前他才松动僵硬的身体,嗤一声回头挤身在网吧里头。再后来…就是眼睁睁看见他从高塔上坠落,让汹涌波涛吞噬了他。


他还活着…那太好了,至少一直以来压在胸口上那块巨石能挪开了。


这么冷的天,巷里人烟罕见,张万森自然注意到林大海这个人。只是对方没说话,自己也不打算当开话者,恰巧此时林北星搬着行李背着背包从铁闸背后出来。林北星看见张万森正站在门口等她,她上前拍了拍张万森的肩示意着自己已经来了。


林北星向张万森挥了挥手: “早安啊!我刚才下来的时候顺便叫了一辆车,我们打车过去吧!”


“好。这么早,我买了个包子给你。”张万森点了点头,鼻尖有些发红看上去好像等了很久一样。他从口袋里拿出豆包给林北星,包子到她手里还是暖乎乎的。


“这么巧,我也暖了盒牛奶给你,等很久了吧。”林北星接过后朝张万森漾开了笑容,同样的她也给张万森暖了盒牛奶,硬塞他手里作为回礼,出租车也在不久后出现在两人面前,张万森让林北星先上车,自己一下子就把两行李箱放入了车后厢里。


林北星也不推拉上车的动作干脆利落,而张万森则是上车前扫了一眼旁边的角落,刚才林大海躲起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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